乔芷瑶神情严肃、一言不发,她需要有人提出疑问,但必须控制好“度”,既不能影响封爵继承,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轩羽琛隐在众人的视线之外。

乔芷瑶对轩世运一家尤为忌惮,轩世运是她真正掌权的最大障碍,如果轩耀顾及轩世运的情面、替她选了轩晓武,她在楚州公爵领岂不永远受制于人?她当初在选择未来贴身侍从时,所提出的荒诞条件未尝没有警告轩晓武、让轩晓武知难而退之意,然而,要是轩耀的儿子成了她的“赘婿”,情况会更糟糕,自己辛苦一番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。

时势变化得很快,轩羽琛斩杀轩晓武,本着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”,乔芷瑶觉得现在不妨和轩世运父子结盟。她需要观察轩世运的反应,所以,她在等待。

轩羽琛发觉话题扯到了自己,他见众人神态,对各人心中所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心想不管“指鹿为马”,还是“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人”,都是人们从各自的立场出发,各取所需罢了。

轩羽琛本来是个“路人甲”的角色,原想在楚州领暂时安身、潜心修炼未料阴差阳错,生死之旅,既和林慧槿相伴渡过,二人倾心而爱,又得悉曾遭家人出卖,以他两世之经历却系有孤独而无凄凉,他自然产生顺势脱离楚州公爵府的想法,快些长高正是他的追求,以前的那些熟人不再认识他,也正好使他放手开辟属于自己的新生活谁知他遍寻林慧槿不遇,反而发生了一连串事件。

轩晓武仅凭定康情歌和相似的容貌,就判定他是轩羽琛,必欲杀之而后快,其实就和现在某些人凭他身材、肤色的变化,就认为他不是轩羽琛同一个道理,都是出自这些人的利益需求形势比人强,就连轩耀那样的杰出人物,都不能事事措置如意,他轩羽琛怎么可能遂心筹划自己的人生呢?

轩羽琛不想成为别人的公敌,只能寻求与乔芷瑶达成某种交易,以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。他此来本为寻求得到轩耀某种形式的承诺,以增加跟乔芷瑶谈判时的份量,可人生无常,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”,在轩耀说出让他协助乔芷瑶继承封爵之后,他还没有提出能满足自己利益的条件,轩大长老就陨落了!

轩立言的这番话,颇合轩羽琛前世地球上的童话故事皇帝的新装。天真烂漫、无私无畏的确存在,然而,肯定没有单纯的客观真实和完善正义,真相与正义如同叠蕴森林的雾汽、变幻莫测,谁能认得清、看得透呢?

轩羽琛肯定不愿作为被隐藏的棋子,仅仅被用作维系楚州公爵领的存续如果真的是那样,初期大家或许有所顾忌,会以大长老的认可为准,时间久了,事情一定会发生改变,或许有人就会动心思,他完全可能被换上另一幅面孔:就象集体杀人事件中的被害者,他也就很可能在悄无声息中被别人结束了生命。

轩羽琛也根本不指望祥符轩家的人帮他验明真实身份:他的那些家人,能出卖他第一次,就能出卖他第二次,到那时候,他是被当作怪物、异端被净化掉,还是被当作冒名顶替者,都会是别人说了算!

何况,无论什么样的技术,都操于人手,科技星球上的事,都不足信,在元素星球,又有谁值得信赖呢?既然轩耀交代后事的时候,都含糊其辞,那就别怪他轩羽琛顺水推舟,模模糊糊冒充一把轩耀的儿子。

轩羽琛左手滑过筝弦,双指一夹一提,弦声鸣脆,若金戈相交。

轩羽琛也不能总依赖别人为他出头,否则他只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,同样会被淘汰。他右手轻摆,制止了又要为他说话的柯毅,朗声说道:“大长老皆因思念我的母亲,回忆起我母亲为他弹琴唱曲的旧日时光,才决定由我出面,助公爵夫人实现代理继承,保障楚州的稳定。但是,轩立言认为大长老择定的轩羽琛见不得人,他觉得自己比大长老高明,他要是真有更好的人选,我轩羽琛甘愿让贤。”

轩羽琛所讲,有些是轩耀说过的,有些是轩耀没说过的,然而,任谁都无法挑出毛病来。再者,轩羽琛意思就是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”,一幅撂挑子的架势。

轩立言只是揣摩乔芷瑶的心意,又为了便于自己将来的复仇,打算联合乔芷瑶把轩羽琛变成黑幕遮盖下的傀儡,他可不想引起众怒,于是急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故意曲解我的话!”

轩羽琛反问道:“轩立言,你倒是说说,要怎样才会不曲解你的话?”

“你在定康杀了人,其中就有韦志超统领的儿子,还有我的儿子,再让你公开露面,会破坏法令的威严,今后公爵府怎么治下?再说,你个子长得也太快,如果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,又怎么让百姓信服?所以,我的意思就是你只需躲在楚州公爵府,一切听公爵夫人吩咐。”轩立言见事已至此,知道难以退让,干脆把韦志超和乔芷瑶都扯上,抛出自己的核心观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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