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夕初见玄衣男时,其人身着玄衣,后见他话极少,常静默沉思,便取名玄凝;因想着东晋时期取名流行加个之字,遂改为玄凝之。
“阿凝,到了我家,你就是我远房表弟玄凝之,父母双亡。南渡投奔亲戚,因我母亲没了,只得来寻我。记住了吗?”
“嗯,好。”玄凝之认真地看着元夕,笑着点头。
元夕有些头疼,无论自己说什么,玄凝之都微笑说好,从不提问,更不反驳,温和乖巧的和那个剑客高手完全对不上。于是,元夕之前找个理由气走他的计划暂时没有实施的机会。
“阿凝,不能总对别人笑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还在笑。”
“元夕不是别人。”……
一路在荷叶和柴胡的窃笑声中走过,元夕也忘了感怀沧海桑田。
刚回到家,便下起了绵密的细雨,元夕坐在浴桶里舒服的昏昏欲睡。
“笃,笃,笃。”有人敲门。
“荷叶?不要水了,我马上便出来。”元夕起身。
“不是荷叶,我是阿凝。”
“啊?你怎么进内院了。”元夕吓得赶紧蹲下。
“我要住内院。”
“你等会儿,不,我等会儿去前院找你。”元夕在木桶后草草擦干,穿上衣裳,手忙脚乱地系着衣裳和裙子。
片刻后,元夕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门口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儿,不是说好了我去找你的嘛!”
玄凝之并不答话,牵着元夕进屋,拿了块厚布帕给元夕拧去头发上的水。
“先把头发弄干再说,湿漉漉的站在外面,着了风寒可怎么好?”
荷叶拎着小炭炉进来的时候,看见元夕一袭白衣跪坐着,身后是一身玄衣的玄凝之,眼神专注地擦着元夕的长发。幽暗的屋中,玄凝之像黑夜般神秘,元夕则是神秘黑夜中静谧开放的一朵昙花。荷叶吃惊地捂住嘴。
“荷叶。”不知为什么,元夕忽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。
“擦好了,还要再烘一会儿。”玄凝之泰然自若站起来,转身将浴桶抱了出去。
荷叶呆呆地让开。
“呵呵……”元夕干笑两声:“力气挺大的。”荷叶进来,熟练扇着小炭炉烘头发。
“女郎,郎君……”
“没什么,阿凝是才进来的,帮我弄了头发。”元夕赶紧声明,心里也明白,即便如此,也是过了。
“荷叶,有个要紧的事。我刚才一着急,裙子好像打了个死结。”
荷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“等会儿奴婢瞧瞧。”
等到收拾好,已近黄昏,元夕踩着木屐缓步走去前院,跪坐在前厅正中等晚饭,不,东晋时代要叫作晚食。抬头看见玄凝之站在院中,似乎才沐浴过,穿着新买的月白色袍子,散着发。晚风中,发丝轻扬,袍角翻飞,说不出的意态风流。
见元夕看他,微微一笑,走了过来:“元夕,我要住后院。”
元夕对于失忆的人都是持怀疑态度的,总觉着很有可能是老乡,想到离得近总能寻到蛛丝马迹,比如说衣服不会穿,不习惯跪坐,咽不下加了一堆调料的茶等等,于是奸笑:“好啊。”
晚饭后,在刘叔、荷叶、柴胡压不住的惊异目光中,玄凝之悠悠然住进了后院正屋的耳房。
对此,元夕只悄悄对荷叶说了一句话:“想想山上那几个再也站不起来的。”
于是,第二天开始,三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元夕。此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次日一早,天气渐好。一夜细雨之后,院子里湿漉漉的,桃花早已落尽,变成一树小桃子,毛绒绒的顶着一身细碎的水珠,在朝阳下发着晶莹的光彩。
元夕带着柴胡去看刘夫人商讨了点心铺子的事,却听说二日前曾有谢府管家来买药。元夕纳闷,药铺没有生意,自己本来打算做点中成药卖给有坐堂医的药铺,但四处碰壁,这谢家又是何人?按照元夕的三观,反常即为妖,于是碰瓷,仙人跳什么的脑补中。
元夕回来,正好碰上吴嫂和阿沕已到,众人搬家当,刘叔尤为卖力。
正忙着,一中年男子上前问道:“请问女郎可是精诚堂的东家?”
元夕细看此人,年约而立,身材微胖,着蓝色锦缎大袖衫,头戴时下流行的漆纱笼冠。虽样貌平常,但观其举止有度,身上的暗纹锦缎,亦非小民穿得起的。“某便是。”元夕谨慎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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